小事 · 让我爱上你并没有什么道理,明明知道不可以

有哪些女生的性格让你念念不忘?
图片:《阳光光辉的日子》 有哪些女生的性格让你记忆犹新? 真实故事打算

九岁那年,披发着当作熟气息的梅姐来到了我家。在继母的放置下,年少的我只能和她挤在一张床上。这激发了我此后不成遏制的恋姐情结。

想起黄安的一句词“让我爱上你并没有什么事理,明明知道不成以。”

 

1993 年

这一年,我九岁,而我即将熟悉的这个女孩,王梅,十五岁。

初夏的黄昏,散了学,我挎着绿色军用书包,慢慢荡回家。荡抵家门口时,我诧异地瞥见一个目生女孩正在洗一组印着橘子图案的玻璃杯。她穿了件淡粉色贴身薄衫,袖子挽起约三分之一,双手浸在面盆架上的珐琅盆里,目不斜视地洗着。

我猜她没有注重到我,就大着胆量走近了一些,以便更好地不雅察她。她个儿不很高,纤纤弱弱的。洗杯子不是什么吃力的活儿,但她似乎很出了一番气力,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还微微有点喘气。她的肤色细嫩而白皙,略略透着桃花的颜色。坦白地说,她很都雅,都雅得让我这个小孩有点胆寒。

“你是宇锋吧?”她抹着玻璃杯,俄然问我,用的是尺度的通俗话,并冲我微笑了一下。接着她自毛遂自荐说她叫王梅,来自重庆万县,是我继母的内侄女。“记住了吗?王梅。”

“王梅。”我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不合错误。”她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不配叫我王梅,你应该叫我姐姐。叫姐姐,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乖巧地叫道,“姐姐。”

王梅是个活跃开畅的女孩,但她除了偶然跟我继母交流外,只跟我一小我措辞。她的来由是,我家只有我一小我会讲通俗话。

可能因为是外村夫,王梅几乎从不出门,甚至很少到厅堂来,绝大大都时辰,她都把本身关在卧室里。下学回抵家,我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去敲她卧室的门。她打开门,看见是我站在门外,老是一脸愉悦的样子,伸手将我拉进去,再把门关上。

她标的目的我展示她的小玩意儿,各类扎头发的绳索,奇奇异怪的小梳子、小发夹,还有印着外国字的唇膏、画眉用的笔、搽脸用的各类粉和油。见我一脸懵懂的脸色,她不时满意地掩嘴而笑。而我,并不感觉受了嘲弄,见她笑,就也笑,发自心底的。

一天,王梅掏出一个装帧精彩的塑料封皮簿本,告诉我这是她的歌词本。她抄了良多好听的风行歌曲在上面,一页一页翻给我看。她的笔迹娟秀极了,一只一只,疏朗而俏皮,如同飘动的蝴蝶。

“我教你唱歌好吗?”

我兴奋地址了颔首,赶紧在衣襟上擦去手心的汗水,伎痒的样子。

王梅把歌词本翻到某一页,停了下来,说:“就教你唱这首吧。”

我凑过脸去一看,名字叫《东南西冬风》……

王梅是我继母回老家时,奉哥嫂之命带过来的。哥嫂的意思是,我们东南沿海经济比力发财,日子应该比内地好过,他们筹算让女儿在这边找个婆家,女儿有了好的归宿,他们下半辈子也就有了依靠。

王梅在我家安放下来后,我爸和继母便筹措着给她介绍对象。说了好几个小伙子,人家都挺中意她的,她却不肯意。当然,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抹眼泪。我感觉她做得对。那些小伙子,在我看来,个个脸孔可憎,全都没安好心。

我爸和继母一意要把王梅说出去。一方面,他们是应了哥嫂之托,不给王梅找到婆家,体面上挂不住;另一方面,家里养着个大闲人,长此以往,也不是法子。这番话,是我路过他们房门口时,不小心听到的。

他们竟在背后算计王梅。我生气极了,当即板着脸闯了进去。他们见了我的模样,停下扳谈,愕然地望着我。

“我分歧意你们把王梅说给人家!”

“为什么?”

“归正我就是分歧意!”

王梅的婚事始终没说当作,我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功绩。有天下学后,我按例来到她的卧室,却撞见她正收拾行李。

“我要回老家了。”她说。

我的脑壳嗡嗡响,缄默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哦。”然后继续缄默,头垂得很低很低,仿佛她的走是我的错。

她停下动作,来到我面前,蹲下,握住我的双手,问:“我是不是真的把你带坏了?”

我摇摇头,心里难熬极了。

“你奶奶说我把你带坏了。”

“你没有把我带坏。”

“你的成就下降了没有?”

我咬了咬下唇,立誓说:“你不要走,我包管,期末我会考班上前三名。”

她仍是走了。

1995 年

我爸跟奶奶分了家,到镇上盖了新房栖身。继母有很好的成衣手艺,决议开一家成衣铺子。她需要一个辅佐,这时辰,她想到了王梅,于是打了一个德律风回重庆。过了几天,王梅又来了。

王梅仍是两年前的样子,娇小荏弱,概况沉静,骨子里是活跃的。两年不见,我对她有些生分了,固然心里热乎乎的,步履上却很拘谨,不敢贸然上前号召。王梅一见我便冲我笑,给我她带的礼品,一支英雄牌钢笔。

王梅在我家,完满是个学徒模样,包办了所有的杂活,洗衣、做饭、清扫卫生,还有成衣铺里的日常打理。她跟我说过,她对做成衣没乐趣。“小作坊里做衣裳,凭你手艺再好,也出不了型。”

她说本身其实想学美发。将一头青丝翻出一千莳花样来,让她感觉妙不成言。但她不敢对我继母——也就是她的姑妈——流露她的设法。她还号令我不许跟继母说,不然就再也不睬我。我那时无法理解,多年今后,我也有了俯仰由人的经验,才大白那种情不自禁的感受。

冬天来了,家里被褥不敷,继母让我和王梅一路睡。十一岁的我,自认为已是个大男孩,跟女孩同睡一个被窝,令我感应羞怯,何况仍是跟王梅这么都雅的女孩。

我只敢睡在她的脚头,把身子蜷起来,缩当作一只猫,尽量不碰着她,胆战心惊的样子。关了灯,王梅俄然在那头格格笑起来。她居心用脚蹬我,当然不是很用力。她每蹬一次,我就缩一下,后来我爽性睡到被窝外面。谁想她竟拖住我的脚,愣是把我拖了曩昔。

只有一个枕头,她推了一半给我,然后将我揽入怀中。我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感受本身像个布偶。我俄然觉察,白日跟我打打闹闹的她,这时辰竟是如斯目生。我甚至有点怕她,怕她纤薄的亵衣中柔润的肌肤和暖和的体喷鼻。

有一晚,她搂着我,用细滑的尖下巴蹭着我的额头,告诉我她有个妹妹。“她叫王莉。”她说,“王莉跟你一样大,也刚上初中。”

“嗳,”王梅问,“我把王莉说给你做妻子怎么样?”

“她长得和你一样都雅吗?”

“她比我都雅。”王梅笑着说,“我欠好看。”

“那我不要。”我直截了本地说,“她长得和你纷歧样,我就不要。”

王梅笑作声来,“其实她长得和我很像的。”

我踌躇了一会儿,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

王梅又和我说笑了一阵,垂垂地,她坠入了梦境。我还在为到底要不要王莉做妻子的事忧?,一点睡意也没有。我发现,醒着的时辰,王梅是把我搂在怀里的,睡着之后,她竟不自发地钻进了我小小的怀抱,像个娇憨的婴儿。我突然有点想哭。

我轻轻把王梅推醒,哽咽地告诉她:“我改变本家儿意了,我不要王莉做妻子。”

她强打精力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我只想要她做妻子。

她彻底醒了,从头把我搂进怀里,说:“可是我比你大呀。”

“你能比我大几岁?”

“你十一,我十七,我比你大六岁呢。”

“那还不轻易,”我说,“再过六年,我就和你一样大了,到时辰我另娶你做妻子。”

“可是……”王梅如有所思,最终把话咽了进去。

“可是什么?”

睡吧。王梅叹了口吻。

我仍是不安心,把嘴凑到她耳朵边,果断地说:“你要记住,六年后我是要娶你做妻子的,你不许嫁给别人。”

王梅用她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柔声说:“记住了,我不嫁给别人。”

然而没过多久,王梅又分开了。这一次是因为我继母偷看了她的日志。在日志本里,王梅无话不说,无事不记。她记录了对成衣学徒生活生计的腻烦,记录了想做个美发师的抱负……她还记录了我们那晚的谈话。光最后一条,就足够她被赶走的了。

继母当着王梅的面,把她的日志本撕碎,摔在地上,骂了很多不胜中听的话,大意是说王梅不知廉耻,丢尽了她们王家的脸面。

“看来他奶奶说得没错。”继母骂完脏话后,继续用峻厉的口气呼叱王梅,“你就是故意要把他朝傍门上引!他才多大点工具,禁得住你这么蛊惑?说句不入耳的话,你这辈子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可他还小,你非要把他毁失落不成吗?”

我躲在门背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我不敢冲出去,为王梅辩护一句。继母怒冲冲地在王梅面前踱了一个又一个往返,终于掇了张椅子坐下来,仍然凶巴巴地瞪着她。

“不克不及再这样下去了,”继母说,“我看这样吧,既然你也不想学成衣,你就给我回重庆去,这两天就走。”

我看见王梅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水磨石地面上,我气得满身颤栗,但只敢将双手紧紧捏当作拳,连将门弄响的勇气都没有。我这个年数,孩子的勇气丢掉了,大人的勇气还没有降临。

1997 年

王梅再次回来的时辰,刚好赶上喷鼻港回归。这一次,王梅是本家儿动登门的,但不是一小我,她带了男伴侣来——一个叫代三娃的精瘦男人。我们家没一小我对代三娃抱有好感,包罗我在内。

他俩手挽手呈现在我家堂屋中时,一腔悲愤陡然升上我的喉咙口。王梅标的目的我打了号召,但只是远远的,没有分开代三娃半步,全没了以前的亲密情态。我还记取那六年之约,才过了不到两年,她就已忘到了九霄云外。我恨她,但我不忍心表示出来,见她标的目的我颔首微笑,便也冲她点颔首,微微笑。我已学会了不少下贱话,试着暗骂了她一句,随即便心口一阵刺痛。

我做不到恨她,只有恨她身旁的目生男人。他们的手指交叉在一路,我残忍地谩骂他的手指通通断失落,一根一根跌在地上,被狗衔走。在往后的日子里,我爸和继母待他各式苛刻,我非但没有看不下去,反倒抱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帮凶立场。我甚至恶毒地但愿他死失落。

王梅此来,是求我爸为代三娃介绍工作。我爸轻视地瞥了代三娃一眼,冷冰冰地说:“再说吧。”他俩只得先住下。

继母给王梅清出一个房间,然后放置代三娃和我住。我正老迈不情愿,王梅俄然说:“不消了,二娃和我一路住就可以了。”这我就更不情愿了。我赶紧激昂大方地暗示,愿意让代三娃睡我的房间,但没有人听我。

继母含讥带讽地乜了他俩一眼,什么也没说,兀自走开了。我跟他俩站在一路,感应尴尬极了。我已经懂得了“一路住”意味着什么。我悔恨本身如斯早慧。

晚饭后,继母让我和代三娃一路在露台上冲凉。代三娃脱光衣服,用脸盆在水龙头下接了水,从头淋到脚。我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傲慢。

趁他闭上眼睛洗头的当口,我偷偷端详了一下他的胯下。比拟于他排骨似的身段,他的生殖器显得出格硕大。再垂头瞟一眼本身还没长出毛发的部位,我感应愧汗怍人,羞愤得想从露台跳下去。

受了一种说不清的力量的差遣,等大师都各自进入房间后,我居然轻手轻脚来到王梅他们窗下偷听。我感觉本身的确疯了,但无法抗拒这份疯狂。他们睡的房间挂着红色的窗帘,夏夜细弱的冷风虚怯怯地钻进纱窗眼,红色窗帘推着灯影轻轻飘拂。

开初里面是你来我往的重庆方言的吵嘴,语速较快,我没有闹大白他们在争执什么,总之与我没有关系。我感应一阵掉落。吵嘴停了之后,灯也熄灭了,里面恬静下来,间或传来一声轻吟,垂垂地,动静大起来,如同潮流掀动。我大白他们在做什么。

我用指甲抠本身的大腿,几乎抠出血来。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背对窗台,抬头遥望苍穹。深蓝的天幕上,泰半个月亮平心静气地洒下清幽的光,把夜晚装点得额外古老。

我正要分开,听见王梅徐徐地说:“我想解个手。”

“解呗。”代三娃说。他漠然的语调令我愤慨。

里面发出一阵簌簌的脚步声,接着是铁器移动的响声。我知道王梅坐到珐琅痰盂上了,我听见她的尿液撞击铁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好听。

我看见嫣红的海棠绽开了花蕾,幽蓝的蝴蝶睁开了同党,早晨的甘露不情愿地从花瓣和蝶翼上滑落。我的愤慨消融了,凉丝丝地淌过鼻尖,惹起抽泣的感动。

很多年今后,在某个独处的夜晚,听着舒伯特的《小夜曲》,我蓦然想起那晚王梅小解的声音,以及那晚的月色。

一天午时下学回家,我看见王梅伏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啜泣。没有一小我搭理她。她告诉我代三娃出走了,请求我陪她去找。

代三娃身上没钱,他的出走当作不了天气。这是我爸的判定。他对此很是不屑。他还说,只要沿着公路往南,必定能找到。“他是步行,走不了多远。”

我骑着单车,驮上王梅,顺着公路一路南驶,心里巴望着爸爸说的不是真的,代三娃不会那么轻易找到,最好不要找到。我但愿他就此消逝。

这回王梅来我家,我仍是头一次跟她零丁在一块儿。代三娃在的时辰,她当作天守着他,寸步不离,尽管他从不掩饰对她的腻烦。若是我有能耐,会狠狠揍他一顿。他居然意识不到,他拥有的是何等完美的一个女孩,他怎么能对她感应腻烦?

王梅坐在单车后架上,稍稍扶着我的腰,不断地数落我爸。大意是,他不愿真心为代三娃找工作,而是拿他当免费长工使,这才导致他不胜忍受,终于迈上出走这条路……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暗暗忖度,她只肯为他焦急吗?她是不是真的彻底忘了我和她之间存在一个六年之约?

正如我爸所说,代三娃很快就找到了。瞧见他在不远的前方,王梅当即从后架上跳下来,踉踉跄跄奔曩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像乞丐抓住一个财本家儿。他将她甩开,继续往前走。我怒火中烧,发力踩了几下,将单车横到他的前面,一言不发,昂着脑壳,搬弄地望着他。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然后失落过甚,慢慢往回走。

王梅只仓促对我笑了一下,暗示感激,再次追了上去。此后她就当我不存在了。我骑着车慢悠悠地在后面跟了一段,其实无法忍受这样的尴尬,便暗暗拐上一条小道,绕了走。

晚上下学回家,晚饭已摆在桌上。我扫了一眼盘盏,对我爸和继母说:“我去叫王梅他们下楼吃饭。”说着便往楼梯走。

继母忙喊住我:“不消了,他们已经走了。”

“你说什么?”我觉得本身听错了,“王梅也走了吗?”

“有什么欠好吗?早走早好,免得吃了白饭还闹别扭。”我爸说。

我草草扒了几口,推上单车出门,沿着午时的路,标的目的南疾行。我期望着,在找回代三娃的路上,同样能找回王梅。

我骑了很远很远,骑到别的两个镇上,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月亮已升上夜空,我听见黯淡的星子,和河岸风中的芦苇,在轻轻哼唱王梅教我的歌,音色纯净而寥寂……

作者胡弃暗,现为文创工作者

  • 发表于 2019-05-25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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