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到底需不需要被检验?

在当下关于中西医孰优孰劣的大会商中,我们经常可以见到这样一种遍及的不雅点:

那些存在于中医典籍中的中草药,在几千年的汗青中已经被实践查验了无数次,有无数治愈的案例,无数患者现身说法若何被救治,无数中医医生有板有眼描述若何拯救了病人……以上”事实“充实申明,中药是有用的,且中药有用性无需经由过程现代医学的查验来证实。

果真如斯吗?大量的典籍记录、数千年的实践、无数的案例、浩繁的现身说法,足以证实中药的有用性吗?

不敷,远远不敷。

即即是已被证实有用的现代医学药物,都可能在不竭的实践中被倾覆对其的熟悉。况且是几乎没有被现代科学手段查验过的中药?

先谈一下现代医学是若何倾覆对已被证实疗效的药物的熟悉。

第一个例子是阿司匹林。阿司匹林起首是作为最为出名的解热镇痛药被推标的目的市场的,后来医学界又陆续发现,阿司匹林对其它多种疾病具有分歧凡响的治疗结果。从上宿世纪80年月起头,阿司匹林被陆续发现具有预防心血管疾病及预防消化道肿瘤的感化,还有研究显示,按期服用阿司匹林可以改善结直肠癌预后。在美国,大夫对结直肠癌患者的处方药中凡是包罗阿司匹林。这样一种被研究得如斯透辟的药物,是否还有继续被研究、查验的需要?

有需要。您看,新发现来了。

这篇颁发于2012年的文献《阿司匹林疗法仅能耽误特定结直肠癌患者寿命》表白:“新研究表白(阿司匹林)的受益人群仅限于PIK3CA变异基因携带者,其数目约占结直肠癌患者总数的20%,对其余患者可能没有用果,甚至会导致胃肠溃疡或胃出血。”

经由过程这例子我们可以看出,对阿司匹林这种可以或许明白改善结直肠癌的预后的药物进行进一步研究长短常有需要的:对于具有PIK3CA变异基因的患者来说,阿司匹林很是需要并且可以或许极好的改善预后;而对于80%的结直肠癌患者来说,阿司匹林不仅无效并且还有风险。经由过程近似的科学查验,大夫可以或许为患者供给更为精确的临床治疗方案,从而改善临床治疗。事实上,几乎任何进入临床的药物都在进行近似的研究。

这个例子究竟结果是正面的,属于已经明白疗效研究的拓展,下面接着说第二个例子,临床应用本认为是有用的药物,但调查的成果倒是欠安的。

高血压长短经常见的疾病,稀有据说中国的高血压患者跨越2亿。高血压需要终生服降压药,以最大水平的降低心血管事务的危险性。今朝利用的降压药物中有一大类是钙离子通道阻滞剂(calcium channel Blocker,CCB),这种药物在中国地域降压药中占有大要残山剩水。吃这类药物,可以或许大白无误地降低血压、改善症状……

持续查验的成果又是如何的呢?

第一代CCB根基上都是短效CCB,上宿世纪90年月,对于短效钙离子通道阻滞剂的研究表白:短效钙离子通道阻滞剂尤其以短效硝苯地平最为较着,持久利用会增添心血管疾病的发病率和灭亡率,美国FDA也警告利用短效硝苯地平有危险。原本治疗的本家儿要方针是最大水平地降低心血管事务的危险性,成果却导致了风险。这些陈述引起了关于CCB的平安性大争论。今朝,第一代CCB根基已经被代替,而且不被保举用于高血压病人。而长效CCB例如硝苯地平控释片,没有发现这类问题,仍然被普遍利用。

接着说第三个例子。良多人对草药和有种自然的好感,下面说的这个药物最早是从植物提取的,有大量大夫证实其疗效,长时候普遍应用于临床,并且今朝仍然是一线用药,几乎没人思疑其疗效,这样的药物是否不需要再进行查验了呢?

不是。

从毛花洋地黄植物提掏出的药物地高辛用于治疗心脏病已经有200多年的汗青,大要是治疗心力弱竭汗青最悠长的药物。地高辛普遍用于临床,今朝仍然是治疗心力弱竭的根本药物,在大都环境下是一线首选药物之一。有无数大夫可以或许心安理得地供给证言来证实它的疗效。这样一个药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查验来了。

一项2002年的研究数据表白地高辛可以降低心脏病患者住院治疗的比例,但并不克不及降低患者的灭亡率。具体的患者性别阐发还显示地高辛现实上还提高了女性患者的灭亡率。这项研究天然又引起了临床上的争论。但这样一种用了多年,临床显示明明是对心衰患者有用的药物,无数大夫可以心安理得证实其疗效的药物,成果却可能提高部门(女性)患者的灭亡率,由此可见,对于任何药物来说,理应进行持续性的研究、查验。

我再举一个汗青更为悠长的,有典籍等汗青记录,有无数个案,有良多人证实,有医生的病历的,很长时候内医生将其作为常规疗法的例子。对于良多人来说,这是足够证实其疗效的。可事实如何?

这个例子是放血疗法。活着界各个平易近族中,放血疗法怕是最为普遍存在的疗法了,宿世界各个平易近族都或多或少采用过这种疗法。对放血疗法明白的记录有两千年,曾经在欧洲风行一时,甚至很长时候内是大夫的常规疗法。在当今的中国,仍有一些中医师采用这种疗法,并信誓旦旦传播鼓吹其有用。从汗青上来看,这种疗法有大量的病例,无数人的证实,甚至跟中药出格像的是,放血疗法还有理论依据。放血疗法的理论根本是源自古希腊的医圣希波克拉底和伽林,说人的生命依靠四种体液:血、粘液、黑胆汁和黄胆汁。古希腊人认为血在四种体液中是占本家儿导地位的,伽林医生认为血是人体发生的,经常“过剩”,正如中医里滋阴派讲的“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一样,中医滋阴,古西医于是就放血。

然而,终于有一个苏格兰军医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于十九宿世纪初期起头当真研究这种汗青悠长疗法。“他把366名患病的士兵平均分当作3组,3组病人所患疾病的严重水平近似,所接管的治疗也一样,独一分歧就是两组病人不放血,一组病人接管传统的放血疗法,成果是不放血的两组别离有2和4个病人灭亡,而接管放血疗法的组竟然死了35人。”尔后的多种研究都证实了放血疗法的无效和有害。汗青记录充实,有无数个案,有良多人证实,有医生的病历,等等等等这一切,在科学查验面前不胜一击。

以上这些仍是在根基合适抱负状况下,最大限度要求的环境下的例子。而中药合适这些么?且让我们从中药最引为高傲的汗青典籍来说,这些中药的典籍真的很完整、很可托么?

以下是几个来自中医典籍的例子:

“中猪肉毒。猪屎烧灰,水服方寸匕。——《外台》

配偶人血崩。老母猪屎烧灰,酒服三钱。——《李楼方》

解一切毒。母猪屎,水和服之。——《令媛》

怀胎尿血:取夫爪甲烧灰,酒服。——《本草纲目》

我们的典籍记录的紊乱与不胜,从被视为至尊的《本草》就可见一斑了。有人会感觉这可托么?哦,有人会说,我这是进犯一点,以点带面来抹黑中医。那么我请问,有大量这样记录的典籍,算不算是种可托的记录?需不需要进行科学的查验呢?

好吧,那是典籍,前人是神人也罢,是庸人也罢,究竟结果要靠现代人的传承和清算。那么就拿此刻利用的最新版的《中华人平易近共和国药典》2010年版来说,而这里面关于中药部门,有利用鼯鼠屎的配方的,有利用重金属入药的,有利用人体器官入药的,利用最廉价化学降糖当作分维持药效的消牵萝补屋丸……必需提醒的是,这是有尺度的记录的。这已经比中药中最传统、最广为人知、最广为人用却没有任何质量尺度的中药汤剂进了一大步了。还有人认为中药的典籍很完整和可托么?

至于今朝对中药成品的质量节制,那更不要说了:“丹皮不刮皮抽心,白芍不去老根,板蓝根不去根头部,桃仁、杏仁不去皮,酸枣仁大量含壳,麦冬、莲子不去心……”

事实上,各类各样对中药进行查验的成果是惨不忍睹的。海说神聊京解放军总病院(301病院)曾查验过两百多种中草药,没有一种有降血糖感化(中国军事医学科学院原副院长陈宁庆2007年3月10日在“科学为健康维权”论坛的讲话)。而这仍是冰山一角,我们曾破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研究中药,而获得的当作果,屈指可数。

即便如斯,仍有一些人会说:我就是相信中医,我就用中药,我相信这里面会有很大比例有用的治疗方式。

现实上,从中药里面筛选有用药物的几率长短常低的。

例如青蒿素的发现。为了研究抗疟疾药物,屠呦呦课题组汇集了八百余个可能抗疟的中药,云南小组汇集的中草药单方、验方4300余个,数目复杂;昔时中国举全国之力,5年的时候筛选了4万多种化合物和草药(见另一个报道称:中草药3200种,尔后屠呦呦又在2000多个治疟方药中精选出640个),最后才发现了青蒿素。不管哪种说法,中医和中医典籍供给的浩繁药方没有派上用场,这个几率是多大呢?方船夫师长教师有个话,我感觉很形象:这根基上和拿着一本《中国植物志》一个一个往下筛选的效率差不多。换句话说,您利用中药和中医疗法治疗疟疾,真正有用的概率和随便翻《中国植物志》一会儿指到青蒿这个词条的概率差不多了。

事实上,从中药典籍发现有用药物的概率比从《中国植物志》还要低,这是因为:“中医固然传统上也用青蒿治疟疾,可是中医所用的那种青蒿(别名喷鼻蒿)并不含青蒿素,已被证实对治疗疟疾无效。青蒿素是从与青蒿同属的黄花蒿(别名臭蒿)提取的。中医几乎不消黄花蒿入药”,“葛洪记录的这个偏方是否真的能治疟疾,也是很可疑的。青蒿素几乎不溶于水(所以屠呦呦才用乙醚提取),用两杯水(东晋的“升”很小,那时一升大约半斤八两于此刻的200毫升,也即一杯)浸泡一把青蒿,即利用的是黄花蒿,也不太可能泡出能达到药理浓度的青蒿素。”

由此可见,单对疟疾来说,操纵中医中药治疗,有用的概率为零。

疟疾这个例子有些极端,但颠末这么多年中药的查验,我们到底获得了哪些有用当作果呢?绕毅师长教师说过,中药的进献大要就是青蒿素和治疗白血病的砒霜了,再加上针灸镇痛,中药和中医疗法被证实有用的根基就这些。

还有些人说,我吃了中药感受有用,这就够了。尽管这个问题已经陈词滥调了,但我还不得不再反复一遍,中药感受有用往往是下面两个原因:

1、良多病是可以自愈的,例如伤风。别的,良多家长对本身孩子的儿童过敏性哮喘感应头疼,而颠末持久治疗后,跟着春秋的增加,身体本质的加强,不少小儿哮喘患者到12岁之后,尤其是芳华期后,哮喘症状会天然地减轻或消逝。而良多家长在长时候治疗后,往往损失决定信念而转标的目的中医,这时辰孩子症状好转了,而最后用的是中药,良多家长天然认为是中药的感化。

2、抚慰剂效应。患者中抚慰剂效应是很常见的现象。对很多疾病来说,给患者吃不含有药性当作分的“抚慰剂”,可是让患者误觉得是药物,那么,也会有半斤八两一部门患者也会是以发生疗效。有资料称“大约有35%的躯体疾病病人和40%的精力病病人城市呈现此种效应。”也有资料申明这个感化的壮大:“在抗菌素发现以前,大夫们便经常给病人服用一些明知无用的粉末,而病人还满觉得有了但愿。不外最后,在此中某些病例中,病人果真古迹般地康复了,有的甚至还安然地渡过了诸如鼠疫、猩红热等“鬼门关”。”

今朝对抚慰剂效应的机制正在进行深切的研究:“虽是抚慰剂,为何我吃之前病不见好,一吃下去即刻生效?Bristol大学研究者建了个数学模子说,启动免疫系统是很高能耗的,从进化角度看,只有情况合当令跟疾病作斗争才划算。”(译自《New insights into placebo effect》)所以,吃了什么药就好了,远远不是有用性的证实。

您说了吃了中药感受有用,这够了。但我必需要提醒您,中药的风险更值得注重。

比力典型的如马兜铃酸,今朝对马兜铃酸熟悉的比力清晰了,这玩意工具方都用过。马兜铃是一种遍布全宿世界的草药,早在公元前300年就被记在了药典上,此刻我们明白它的风险,为I类致癌物。对于这种汗青悠远的药物此刻我们明白领会它的风险。那含有马兜铃酸的占中药多大的比例呢?台湾大学公卫系王德荣传授有个研究,他从台湾保健局从1997年到2003年7年间的用药资料库随机抽取20万人,发现7年间利用中药材中,有12%含有马兜铃酸,包罗关木通,广防己,青木喷鼻,天仙藤,马兜铃等至少17种。这个研究还发现,7年间,这二十万人中有39%的人曾服用马兜铃酸的中药材。除此之外呢?有的材料说“在中当作药中,含有朱砂的品种占10%,更要命的是在儿科中当作药中,含朱砂的品种占20.32%。”除此以外,含有乌头碱的附子,具有毒性的蟾酥等等等等。这仍是已经被证实有明白极强毒性感化的,那么在这一大类未经查验的药物中会不会还有近似的按时炸弹呢?很难说,但可能性很是大。

最后总结一下:

1、科学的成长要求即便业已经证实是有用的药物也需要继续深切研究。

2、对于那些即即是“有完整的典籍记录,临床利用良多年,有无数的案例,有良多人的证实,有医生的病例,有医生的证言”,科学查验也往往证实了其不成靠。

3、我们中药典籍的记录是紊乱不胜的,是不成信的,而我们对典籍的清算和传承也是无法让人安心的。

4、对中药的大量研究并未证实其有用性。5 相反,大量的尝试证实了很是大比例的中药具有很是明白的毒性。

阅读完本文之后,下面的问题也就不再难以回覆了:

1、中药需不需要查验?

2、古老典籍所说的药物疗效,靠得住么?

3、当药物被证实有害无益,是不是应该遏制利用。

我相信赖何颠末当真思虑的人,都不可贵出一个理性的谜底。

作者:史节

  • 发表于 2020-01-13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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